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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味道

作者 | 劉樹利

賞秋，便離不開賞月，他們像孿生兄弟，一個陽剛硬朗，挺直了脊梁，一個播撒光輝，照亮了黑暗。成熟豐滿的秋，凝聚了世間所有的精華，把這個時節填充的滾滾的，圓圓的，到八月十五月亮便適時升起，真個配合的恰到好處。先褪去朦朧的面紗，在人們喝罷桂花酒，吃罷團圓餅向他望去的時候，一下子敞亮起來，如銀的清輝一瀉千里，把樹木，村莊，河流全披上一層淡白的輕紗，地上便有了各色曼妙的影子，這叫什么畫呢？或舒展，或婉約，或挺拔，人在這畫里有時是主角，有時是配角，不再凸顯那統領世界的唯我獨大，與秋，與月，與山水木都成了這世界的點綴，任月光撫摸，任秋色消融，能否就么永恒的靜止在這一刻呢？

秋是啥時候來的？記得是下了一夜的細雨，早上醒來葉子綠的又了許多，天空也頓時明艷起來，鳥兒盡情的歡叫著，好像這世界完全成了他們的世界，我們自然的悠閑起來，無須與它們爭執，嗬！這世間可愛的小精靈，是到了收獲的季節，得爭先恐后的招呼同伴趕快采集備冬的果實，它們知道人類的強大，不可能留給它們足夠的食糧，要讓自己的生命盡情的揮灑，跳躍與綻放，剎那覺得我們人類可真是差遠了，沒有一點資格與它們相比，人類的暴虐、戾氣、貪夢、詭計，幾乎隨處可見，同時勞累、困苦、沉重、繁難又占據了許多人的身心，哪還能享受一點鳥兒的灑脫與自在呢？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自尋樂趣，從現在開始，先好好品品秋的味道吧。

春的腳步是輕盈的，像活潑的少女。秋的到來是飽滿的，有點像負重的大嫂，胳膊上挎著包袱，身后背著娃，手里還牽著拴繩的山羊，時而彎腰，時而聳肩，時而搓手，走不快又不能停，似乎被歲月裹挾著前進，又像是主動擔起責任，扛起希望把收貨的果實打包束捆，送往人間，人間便溢滿了果實的清香，糧蔬的綿香，花草的幽香。正如《紅樓夢》里香菱所述，早上露水一收，就連那荷花的莖和葉都散發出一股清香，更不用說花和根的香了，真想去折一支收了露水的荷花的莖嘗嘗，咀嚼一下它的味道，當然這不是用舌尖能感受到的，是用心用情去感受。

于是又想到了桂花，它的香可是秋天的主角，除了香菱的荷花香可比，誰還能比得上呢？它不但能進入鼻腔聞得到，閉上眼睛，還會感覺到那香從月宮里緩緩的飄下來，嫦娥似乎正托著玉盤，一把一把的灑呢，吳剛砍伐的桂樹枝落到我們身邊立即成活，立即開花，香啊，真香！溢滿了村莊，河流，山谷，不見一點妖嬈，不用綽約多姿，它融入了河水，融入了炊煙，融入了大地，融入了鳥兒的歌聲，秋蟲的叫聲，又送上了白云，讓白云去告訴嫦娥吳剛，謝謝你啊，嫦娥姐姐，吳剛大哥！

收獲了秋天的味道，難免會擔心冬天的到來是不是太冷酷了些，冬天的凜冽與尖刻總是有些殘暴，它把秋天最后的美——菊花摧殘至死，便向世人宣布秋天的結束，我問冬，既滅掉了一切花香葉綠，以什么傲視人間？冬刮起大風狂笑，有梅花——它是冬天唯一的花。是啊，誰敢與梅花比呢？它是冷艷高傲的公主，與至純至白的冰雪共存，是達官貴人養在深閨和種在沃土的嬌寵，是凡夫俗子高攀不上的，所以秋天的味道，剛剛好。

劉樹利，筆名伯牙撫琴，臨朐寺頭人，文學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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