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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物》深度解析:14卷結局分析(一)

      發稿時間:2022-12-06 09:36:28 來源: 嗶哩嗶哩

      轉自知乎大佬督軍上尉

      網址https://zhuanlan.zhihu.com/p/104209205

      本系列先前說過,14卷結局是個非常艱難的任務。渡航想要把內心、角色關系、情節林林總總的矛盾一并解決難度非常高。坦白說,并不令人完全滿意,但是考慮其難度以及出版上的客觀篇幅限制,能寫到如今的完成度也殊為難得了。這里也先放督軍我的評價,渡航這個結局處理,可以打個80分。總體尚可,瑕疵也有。


      (相關資料圖)

      有人批評渡航說他14卷寫得不咋地,還有說從12到14卷都不咋地。對此,督軍我要套用某位經濟學家說過的話,要研究經濟是什么,而不是經濟“應該是什么”——我們也一定要在搞清楚《春物》這本小說寫了什么的情況下,再慎重地談論渡航應該怎么寫。批評固然是評論者的權利,然而在立場上既不是作者也不是本書編輯責編,也有僭越之嫌。

      當然,這不意味著“應該怎么寫”的問題就不重要。在本系列的末尾,督軍我會切回到資深編輯模式,對《春物》全書的寫作和作者渡航做一個全面冷峻的審視,總結其優劣得失。對渡航有所不滿,或者想看吐槽,或者想要學習寫作技巧的看官敬請期待。

      督軍我在13卷末尾做的娛樂性預測,命中的還很多,基本還算是意料之中,當然偏差的地方也不少。當時督軍我就說了,當神棍言之鑿鑿預測細節是沒意義的,用來驗證方法原理進行推演卻是有價值的。本篇行文中和結尾處也會把當時的預測和渡航14卷的實際處理做個對比。

      好,不多廢話,進入文本分析。

      上一卷的末尾,雪乃耐著悲傷把大老師給推開,要他去實現團子的愿望,說那就是我的愿望。而大老師也無言以對,只能離開。

      14卷開頭,雪乃給團子發短信,有事要跟她說——

      然而,自己輸入的文字卻立即在對白框中顯示了出來。

      現在能見面嗎?

      僅僅寫下了這些。

      僅僅是簡短又毫無意義的七個字。盡管如此,她也一定會從其中察覺到什么吧。

      緊緊注視著好不容易才發出去的消息。

      過了一分鐘嗎?還是兩分鐘?雖說一直看著時間,那個數字卻絲毫未動,只是凝固在那個瞬間。

      想要撤回發送的短信,又回憶起她對我說過的話,不自覺地動了一下指尖,卻沒有接觸到屏幕。

      的確,消息已撤回也會被對方看到。但是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會在看到撤回顯示之后聯絡我吧。

      這樣的話,最終是一樣的。

      正這樣想著,「已讀」兩個字突然出現在屏幕上。

      僅僅過了數秒,回信便隨之而來。理由、地點,所有的東西一概不問,只是寫著「馬上過去」而已,她獨有的那份開朗充盈在字里行間,不由得讓人會心一笑。

      于是,我把自己現在的位置發了過去,將手機收了起來。

      ……

      隨后,她的腳步聲出現了。

      ……

      「晚上好」

      聽到我的搭話,她淺淺地笑了,點了點頭,盤成團子的茶發泛著淺桃色,隨之微微搖動。

      一定是跑著過來的吧。呼吸仍舊有些急促,雖然嗯地一聲回應了我,但似乎仍無法順暢地說出整句話。慌亂著輕輕地用手扇著風,然后一下子取下了圍巾。

      看著她的這番模樣,我才意識到,這個季節就快要結束了。

      這里雪乃是在推開、拒絕了大老師之后做的行動,她由于自責,承受著自虐的快感企圖結束這段關系,“做一個了結”,然而卻很快發短信給團子。注意這里雪乃的猶豫,她絕非真的下了十足的決心,要做個攤牌式的了結,然而團子的回應卻十分果斷。求死者并不真的想死,然而求生者卻堅決要這份關系活下來——兩者的交鋒,勝負也是顯然的。要是沒有團子在,雪乃和大老師的關系一定會GG,且她會更加懊悔自責。這正應了團子的預感,必須介入進來,必須幫助這兩人,必須幫助成全自己的“情敵”,否則會淪為一場誰都難受的悲劇,雖然以團子的立場來說這行為既與自己的戀心矛盾又容易引人誤會。

      恍然之間,我們又回到了第八卷那個時刻。讓我們回憶下,當時大老師和雪乃開始爭執的時刻,團子只能打圓場,說些不痛不癢的“粉飾太平的話”。然而關鍵時候,是團子去安慰了大老師,啟發了大老師,兩人對決大老師繳械時更強行1V2,打出了關鍵一擊打倒了雪乃,結束了戰斗,保住了侍奉部。

      如今,她所處的局勢也十分類似:大老師已經被雪乃擊潰,倒地不起,可雪乃并不真的想要就這么結束。

      就渡航的寫作風格來看,他非常偏愛用有雙關和暗示的描寫來渲染氣氛,暗示情節發展方向。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用高中語文課做閱讀理解的套路來試試看——

      題1:這個季節就快要結束了,這句話使用了什么樣的寫作技法,表達了什么?

      題2:請就雪乃發短信和團子回短信的互動過程,分析這兩個人物形象的性格特點。

      接著,就到了我們的主角比企谷八幡出場了。

      看向面前的鏡子,雖說還是一如既往無精打采的臉,但似乎因為這股清涼感,看起來比往常更加清爽。

      至少,神色比起昨天更加認真。

      沒想到,說不定某件事結束的時候就是最輕松的時候。

      侍奉部持續了將近一年的比賽,在昨天,以我的敗北畫上了句號。

      透過抵在嘴角的毛巾而滲出的淺淺吐息中,蘊含的不是死心,更像是放下了心。

      這么一來,就結束了。

      之后,就只剩下滿足最后被托付的愿望,不,是履行最后殘留的契約而已。

      雪之下雪乃的愿望,是滿足由比濱結衣的愿望。

      這就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重整精神,將妮維雅的化妝水用力扣倒,麻利地洗起手。

      這里,大老師說,去滿足團子的愿望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了——然而正如我們前面連篇累牘分析所述,關鍵是他自己的欲望,別人的愿望,別人的言辭并不重要。人應當直面自己的欲望,應當忠于自己的欲望,這是精神分析的倫理。本我在哪里,自我就應該去哪里。他喜歡雪乃,就該老老實實承認,想辦法去雪乃那里。

      小町登場,又是兄妹的賣萌表演時間。靠插科打諢來掩蓋坑爹的部分,這是渡航寫作的一貫套路。到了最后,敏銳的臺詞終于登場——

      「話說……哥哥,發生什么了嗎?」

      曾經也被問過相似的問題—與不知算是晚秋還是初冬、修學旅行回來后還沒騰出空閑的那一天被投來的話語極其相似。

      當時,小町也是半開玩笑的語氣,然而這一次有些許不同。因為很清楚當時發展成了時隔許久的兄妹吵架,所以現在即便是問話也躊躇起來。

      即便如此,小町還是忍不住來問我了,并非是單純感興趣或是想要尋開心,而是在明白難免會產生爭執的前提下,鼓起勇氣向前邁出了一步。面對這份牽掛與溫柔,我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

      「……啊。是啊」

      「果然發生了什么嗎?」

      「是啊。……真的發生了不少事」

      回答的聲音中,無意識地夾雜著如同懷念過去般的甘甜。說話時,那些日子確確實實結束了的實感也油然而生。

      「發生了很多事嗎?」

      「啊啊」

      自己用著比想象之中還要干脆的聲音回答著。毫無迷惘,沒有停頓,直直地瞧向小町的眼眸。

      「是嗎?」

      帶著天真的語調,小町點著頭念叨著,接著陷入了沉默。像是在考慮什么一樣盯著我的臉龐。

      「誒,怎么了?」

      無法忍耐這無聲的視線,不自覺地開了口。小町一動不動,淡定地回答說。

      「呀,總覺著回答的這么坦率反而感到很惡心」

      「欸……明明是你先問的」

      我脫力著回答之后,小町帶著嗔意撅起了嘴唇。

      「可是,我還以為不會老實地回答的」

      「啊,這樣…………嘛,是嗎。也是呢」

      「……可以問問,發生了什么嗎?」

      小町一邊挑選字詞,一邊從下往上偷偷打量著我。

      「全部結束之后,會好好告訴你的哦」

      一定,不摻任何虛假,我會在一切結束之后的某天百無一漏地告訴小町。

      不過,那一天并不是現在,而是在遙不可知的未來。

      「……嗯,我知道了」

      小町沉默了一會兒才回話,但之后還是帶著微笑順從地回答了。

      我明白,沒有追問是小町的溫柔。一昧蒙受小町的溫柔會令我過意不去,于是我帶著歉意補上了一句。

      「……抱歉啊。這種情況下,想要把大家聚在一起慶祝,也許有些困難」

      前些天小町的生日的時候,曾向我拜托了幾個小小的愿望。但是,恐怕我沒法將其實現了吧。對此,我一直想簡單地道個歉。即使十分清楚地認識到這是自我滿足,但也還是覺得如果什么都不說未免有些不誠實了。

      以這樣曖昧的說法模棱兩可地繞著圈子,她應該不會覺察到什么吧。但是,注視著我的小町的眼睛里暗藏著近乎無奈的溫柔。

      「是嗎……嗯,嘛,這樣的話就沒辦法了呢」

      無奈地嘆了口氣之后,小町突然將手指指向我,指尖像捉蜻蜓一般來回轉圈,語重心長地對我說。

      「之前也說了吧。最壞的情況就算只有哥哥也可以的」

      注意最后這句話,理解是要倒過來看的。小町最壞的情況只有哥哥也可以。這是巧妙的安慰:大老師要是混得無處可去了,團子和雪乃都飛了,一色也沒了,總還有小町,這也沒啥。

      一般的人關心人,看到這人情況不對,都會直接問。然而,雖然人人都希望別人關心,卻討厭別人亂操心。各位看官生活里一定也有類似經驗,直接問解釋起來非常麻煩,還會觸及到當事人的痛處,也許他并不想說,也許這件事傷他自尊。特別是很多人并不真的想關心你的麻煩事,問了回答也會給對方填上意外沉重的負擔。

      這里小町的操作小心又慎重,非常照顧當事人的個性和心情。

      接著大老師去了學校。水過的日常就略過不談——這里其實可以看到渡航在寫作上的局限性。明明是最后的決戰,天雷地火千軍萬馬都蓄勢待發,他還采用前面13卷用慣的寫作模式,在家水過日常拖延,敘事速度極低,浪費寶貴的篇幅和讀者期待感。以督軍我當編輯這么多年觀察的作者來看,渡航這是偷懶或者無奈地拿了自己最常用的套路,而非深思熟慮,精心推敲之后的有意識抉擇。

      在這里寫作技法的事不細展開了,等過后再來集中批判。

      總之大老師放學后約了團子。

      「所以說,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有時間的時候告訴我」

      說完,由比濱抱著雙臂開始思考。表情上帶有一絲憂郁。

      但,露出不經意的一個意外的微笑后,終于,點了點頭。

      「嗯—,那就今天好了」

      「可以嗎?」

      朝著三浦他們的方向看過去,也含著「那邊的約定沒問題嗎」的詢問,由比濱露出了輕輕的微笑。

      「嗯。他們還沒決定所以不要緊」

      「是嗎。抱歉」

      我帶著歉意放低姿態,由比濱搖著頭表示不要在意。

      「那,我,去取行李了哦」

      說著,由比濱迅速地離開,小步跑向三浦那邊。大概是收拾收拾做做告別吧。

      ……

      在沒什么行人的路上,我一邊推著車,一邊配合著由比濱的腳步,邁著遠比平時悠閑的步子。

      「抱歉啊,占用你的時間」

      「完全沒有」

      旁邊走著的由比濱用開朗的語氣說著,輕輕地搖了搖頭。隨后我帶著謝意點了點頭。

      雖然邀請方式很不像樣,但至少已經做好了與由比濱結衣說話的準備。

      那么,該從哪里說起好呢。

      ……

      「說起來昨天,聽小雪講了。舞會完成了呢」

      冷不防的一句話,心里咯噔一聲。思維停滯,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但還是邁開了步子,帶著些許的沉默,開口說道。

      「啊,嗯……聽說了嗎」

      「嗯,昨天晚上。收到了LINE,然后,就見面小聊了一會兒」

      由比濱的視線下移了一點。但是,嘴邊還留有一絲微笑。

      「是嗎……」

      露出了不經意的苦笑。

      這里團子早知道他會來找自己聊,也知道大老師會吞吞吐吐猶猶豫豫,于是為了他考慮自己先把話題丟了出來——畢竟另外兩人性格都很別扭,又面臨這么大的難關,堅強勇敢的團子早就準備好擔負拯救這兩個彩筆的重任了。

      接著兩人去了公園,在秋千邊玩耍了片刻。

      「啊—,我應該也有過……。反倒,有些意外。小企也有過這種經歷啊」

      由比濱將鏈條纏繞在自己的胳膊上,腳踩著地慢慢地前后搖晃,眼睛朝上看向我。眼神里帶著玩弄朝著旁邊的秋千看了一眼。

      但是,我是不會接受邀請的。我沒有坐上去,而是坐到了圍著秋千的旁邊的欄桿。

      單手將咖啡罐打開,稍稍潤了一下喉嚨。

      「由比濱」

      吞咽下舌頭的深處還殘留著的苦味,我繼續講到。

      「告訴我,你的愿望」

      似乎因為打量不出話語的意圖,由比濱為了爭取思考的時間,嘴角露出的困擾的笑容。

      「說什么呢」

      「是我問的方式有問題。這么說吧,應該說是想讓我做的事呢,或者是想讓我實現的事」

      這里大老師并沒有理解雪乃話里的意思,亦或者他拒絕理解。他從字面上去聽雪乃的要求,要我實現團子的愿望,那我就1、把團子叫出來2、問她愿望3、照辦——猶如把把大象推進冰箱里的三步解決辦法一般。

      他不理解雪乃和團子真實的情感。然而團子其實早就全部理解了,也是早做了準備,后文還非常體貼溫柔地用行動來讓大老師領悟。

      這里團子非常聰明地先不回答大老師,開始繞話——

      「有很多哦。向我打招呼的時候,要表現地更加自然一點,不要偷偷地看我,還有郵件希望你能回的快一點,喜好討厭的取向也要正常一點,啊對了,還有」

      「知道了知道了是我不好生而為人我很抱歉,話說這么一聽我這人真是有問題啊。好惡心啊……」

      由比濱掰著指頭開始計算,一項又一項的列舉。這樣下去絕對會說個沒完,我為了趕緊掩蓋過去而開始組織語言。再這么說下去感覺真的會自閉的。我被自我厭惡所驅使小聲的說完之后,由比濱以一副無比認真的表情歪著頭說道。

      「現在才認識到……?」

      「自己想的和被別人說的比起來受到的傷害不一樣啊,把又多又長的缺點和指責一口氣全部說出來讓人有些受不了啊……不過我會盡量改的」

      「絕對做不到的所以就算了吧……」

      我露出「啊哈哈」的笑容想要搪塞過去,由比濱帶著不滿的意味嘆了口氣,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開口說道。

      「啊,但是,像今天這樣突然就做決定這方面希望你能改正。雖然閑暇的時候不要緊,但是也會有想準備一下的時候」

      「啊啊,嗯。很抱歉」

      實際上,最近我突然向由比濱搭話的情況還蠻多的。由比濱也說今天有和三浦他們有約,一想到這就覺得不好意思,我坦率地道了歉。隨后,由比濱嗯嗯地點了頭。

      「還有……」

      「還有嗎?還真多啊?一直以來對不起哦?」

      這么說完,由比濱露出了單純的笑容。

      受她影響,我也跟著笑了出來。

      注意這里,大老師能笑出來,能變得自然了,是團子刻意在調解氣氛。順便這里的小指責,也有讓大老師會產生的歉意感提前透支的意圖。

      由于團子早就從雪乃那里了解到了情況,也早就在為此做著準備。

      要是能夠一直像這樣交談下去的話,該有多開心啊。重要的事緘口不言,一直這樣掩飾,故意不觸及核心。

      但是,原諒這么做的自己,是對自身的背叛。

      ……

      「……我想聽的不是這些」

      她還是坐在秋千上。稍稍施加反作用力后,看著自己隨意放置的腳尖,輕輕地開始搖晃。

      「那,是什么呢?」

      「之前比賽的事。贏的話輸的人不管說什么都要遵從」

      「……勝負不還沒分嘛」

      仿佛是在鬧別扭的口吻,比往常還要孩子氣,我不知不覺揚起了嘴角。有時明明會擺出像大人一樣神情,現在卻極其小孩子氣。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嘛,雖說是這樣……。但是,我認輸了。這樣的話,比賽也就結束了」

      「這個,只是小企自說自話吧」

      她的對面,西邊天空的顏色漸漸消逝。霞與群青一點點的按比例變化,最性急的星星已經開始閃爍。

      「不,是我輸了。痛快淋漓地完敗」

      她還是坐在秋千上。稍稍施加反作用力后,看著自己隨意放置的腳尖,輕輕地開始搖晃。

      「那,是什么呢?」

      「之前比賽的事。贏的話輸的人不管說什么都要遵從」

      「……勝負不還沒分嘛」

      仿佛是在鬧別扭的口吻,比往常還要孩子氣,我不知不覺揚起了嘴角。有時明明會擺出像大人一樣神情,現在卻極其小孩子氣。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嘛,雖說是這樣……。但是,我認輸了。這樣的話,比賽也就結束了」

      「這個,只是小企自說自話吧」

      她的對面,西邊天空的顏色漸漸消逝。霞與群青一點點的按比例變化,最性急的星星已經開始閃爍。

      「不,是我輸了。痛快淋漓地完敗」

      「所以,讓我實現你的愿望吧」

      一直堵塞在胸口的話終于說了出來。為了說出這句話,花費了極其漫長的時間。

      并不是現在才這么想。從比賽一開始,我就發自心底覺得一定會有說這句話的那一天到來,就這么度過了將近一年的時光。

      了結一件事的時候,哪怕是放棄,總會有種快感。好像做了一個了斷,把不生不死,活著難受的事件和時光推入了死滅。畢竟死亡意味著安寧和寂滅,而活著也許意味著痛苦丑陋的掙扎,意味著反復的期待和失望。

      多少令人疲憊厭倦痛苦的關系,多少讓人遍體鱗傷的執著追逐,何苦至此呢?結束吧,一了百了。

      這有時候讓人上癮,也正是類似的快感,誘惑了雪乃。

      如今大老師也受到類似的快感誘惑。

      而團子卻絕不會允許這段關系就如此結束,不會允許這兩人就此放棄!

      我們必須指出,團子完全有別的選擇。既然雪乃把大老師推給了她,她也追求著幾個人關系說清楚,那么她順勢接下大老師然后過二人世界,成為白給的贏家,這難道不好嗎?

      “情敵”雪乃都已經主動在送了,硬要把這個三角關系拆了,讓大老師和團子湊一對。接著不好嗎?

      但是團子堅決地拒絕這種誘惑,和雪乃一樣在做“反向操作”,而且送得比雪乃更堅決。她雖然否定“曖昧圈子”的不清不楚的關系,要好好地結束,卻又珍視和另外兩人的關系,珍視自己的朋友和單戀對象,肯定、贊美這場邂逅——不論如何都要挽救這一切,絕不可以在這里毀掉。

      相比于另外兩人,她的愿望真切,決心重大,行動果決。

      當務之急,就是不能讓眼前這人放棄了咽氣,使出了令人贊嘆的操作——

      由比濱用力將搖晃的秋千停了下來。鎖鏈發出碰撞的聲音,像是在等著這個聲音停下,嘴唇緊閉著,最終輕聲說道。

      「我很貪心,所以是沒法決定出最終選擇的。……這樣,也可以嗎。能全部幫我實現嗎?」

      抬起低著的頭,只有臉朝向我這邊,由比濱露出了惡作劇般的笑容。我聳了聳肩膀。

      「說起愿望時的常態啊……。……嘛,我能做到的范圍內都會盡力的」

      「還是不要這樣比較好」

      由比濱將眼神垂下,清晰地說道。看到她那仿佛有些悲傷的側臉,我說不出話來。

      「小企,一直都是這樣。明明做不到,卻說能做到的范圍內這種話,最后還是勉強自己、逞強著拼盡全力去做」

      一邊說著,由比濱搖動著雙腿,在反作用力下秋千又緩緩地搖動起來。

      「所以說,還是想一些簡單的事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愿望,但有想做的事」

      「哦—,是什么?」

      我的眼神直直地追著一點一點加速的秋千。

      「首先……是給小雪幫忙。想要見證舞會」

      「是嗎」

      「然后是,開慶功會。游戲部?也好中二也好,還有優美子和姬菜……」

      「啊啊」

      「還有想為小町慶祝」

      「那個啊」

      「還有,想去哪里玩之類的」

      「這樣啊」

      一進一退,又靠近。

      每次她說的話我都會適當地應答。

      這些事情都需要大老師不放棄,套住他,不讓他輕易地完成了雪乃交代的事,然后爽快咽氣——總之先別死。

      接著,也是我們一直以來說的《春物》的主題。大老師作為精神分析師,卻不愿意面對的自己的欲望。他的外殼,他靠話語和能指構成的無意識之中,唯獨缺失了他的欲望——他喜歡雪乃,且當年就是被折本香織給傷過,才引發了一連串的反應,開始織構自己的堅硬外殼。然而他卻在自我框架之中取消了這一欲望的位置,導致了“失語”,導致了嚴重的無名焦慮,導致了本我與自我之間的巨大張力。

      至于“真物”,督軍我早已分析過,它的誕生的時間和重要性都要在這之后,乃是大老師的批判時產生的“副產物”,是一種支撐他的自我框架的虛假信仰,是一個沒有所指的能指,是空無,nothing。早在12卷他就已經悄然放棄了。

      所以,14卷不會講真物是什么,因為一來它原本就什么也不是,二來也即將變得不重要!——以往批判的偽物,葉山、三浦都無法再被指摘為偽,大老師看到他們的本質后也不再試圖批判,那么“真物”也就無所謂了。倘若大老師盤踞心中的理性的毒蛇遭到抑制,“不會醉”的問題得到解決,那么“真物”將會煙消云散。

      而團子如今就要再度提出致命的問題,逼大老師直面欲望——

      「還有,實現小企的愿望,吧」

      背向晚霞的由比濱輕輕一笑。在群青色的陰影中,夕陽的殘照和街燈交織在一起形成幽暗的光芒把精致的臉映照的無比美麗。

      這次我沒能做出適當的應答。

      說到底,我是為了實現雪之下雪乃的愿望,才站在這里。

      雪之下的愿望是實現由比濱的愿望。但由比濱卻說想要實現我的愿望。這樣不斷輪回,在原地兜兜轉轉永遠沒有終點。

      「我的愿望嗎。有點難啊……」

      煩惱著應該回以怎樣的應答,說出了這句毫無意義的話。

      「對吧?所以要好好考慮哦。在你實現我的愿望的期間,我也會一起思考的」

      說完,由比濱「嘿咻」一聲順勢站了起來。離開發出碰撞聲響的秋千,轉過身體朝向我,背靠晚霞。

      「……之后,要認真說哦……所以,好好讓我聽一聽。小企打算怎么辦呢?]

      (未完待續)

      標簽: 痛快淋漓 高中語文 連篇累牘

      責任編輯:mb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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