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招低學歷小野孩了，野孩子太容易隨著企業的發展膨脹。”繼被曝拖欠前運營90萬工資、遭提起勞動仲裁后，張蘭日前在直播間里如是總結。可此話一出，便有網友質疑，合著就是好學生容易拿捏？相關話題迅速引發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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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學生心態受害者，已淪為職場最好捏的軟柿子。”在某平臺上，就有一個隱秘的“好學生受害者”小組，三個月內便聚集了5萬多年輕人，分享被“好學生”三個字束縛的故事，甚至有人不無反諷地總結了好學生四大“美德”：勤勉努力，廢寢忘食也要趕任務；習慣性討好取悅，為獲得上級認可不停“卷”；“請假羞恥”，生病不適也不敢說；擅長自省，遇事總先懷疑自己……可盡管如此嚴于律己，卻發現曾經的“一招鮮”在職場屢屢失靈，還總因“太老實”而被“玩弄”，明明已經超負荷卻還強行推著自己向前走。諸如此類，充分展現了職場人的“某種生態”，讓許多人心有戚戚，可仔細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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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負面語境里的“好學生”，其實是在“績優主義”壓力之下，為了成為優勝者，而把定義自己人生的權力交到了別人手里。可稍微一想就能發現其中以偏概全之處——誰說這樣的學生就是“好學生”，難道我們身邊的“好學生”都是這樣嗎？顯然不是。誠然學校與職場都會對“規則”與“服從”有一定強調，但我們身邊，也從來不乏明知規則有問題又不盲從，還通過自身努力去據理力爭，并一點點優化不合理環境的“好學生”。說白了，努力上進未必等于無條件認同。也許“馴服心態”的受害者確實存在，但要說這個就“好”，恐怕當事人都不會答應。

一段時間以來，從“小鎮做題家”，到“討好型人格”，再到“985廢物”，這些概念所形容的人群與社會情緒似乎高度重合。“小鎮做題家”出身小鎮、埋頭苦讀、擅長應試，卻缺乏更廣闊的視野與自我；“985廢物”能考上重點高校，卻發現自己除了學習、刷題什么都不會，進而感到巨大落差。說法盡管不同，可大抵所指都是同一個問題：為什么在校園內遵守簡明規則、付出努力就能脫穎而出，在職場卻未必？反而還會一次次感受到自身不足，離“夢想的生活”越來越遠？

有種說法，校園是“象牙塔”，社會是“大熔爐”，是否恰當姑且不論，但確實道出了一個基本事實，那就是走出校園之后的生活會復雜很多。各方面挑戰360度襲來，卻再沒有人手把手“傳道授業”“答疑解惑”，可能四處碰壁、可能徒勞無功，可能怎樣努力也沒敵過一次意外……念書時通宵“肝”論文覺得不得了，上班了卻夜夜凌晨后，遭受挫折再難過也要如常“搬磚”。現實沖擊下，自我懷疑甚至深感挫敗，都是可以理解的情緒。這一個個概念的浮現，讓正處于一時糾結困頓中的人們，似乎被“理解”了，或自嘲或調侃地輸出一通感想，倒也無妨，但若是就此便陷入自我否定、自我懷疑，恐怕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每一步，都算數。那些為了實現價值付出的努力，難道帶給人生的只會是一張高分考卷、一紙名校畢業證？寒來暑往，躬耕不輟，正是對學業事業的認真，正是對知識方法的求索，教會了我們學習的能力，也早就在堅持中內化為堅韌品格。這也是我們面對漫漫人生路的底氣所在。如若因一時失意、一時落魄，就否定了“愛拼才會贏”的基本規則，甚至失去希望、不信努力，就太得不償失了。

我的人生我定義，做某些概念的囚徒大可不必。期待更多努力向上生長的人，都能清醒擺脫“他者的審視”，早日成為屬于自己的“自由人”。“人生是曠野，不是軌道。”既努力，但不執念；既能明晰規則，亦可擺脫牢籠，愿你我都能在有限的歲月里，學會治愈自己，感受霽月清風，瀟灑走一回。

來源：北京日報客戶端 評論員 杜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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